昨天,腊月二十三,小年。我今年的小年,与往年有两点不同,一是,已经坚持几十年的老朋友团拜贺春活动提前了;二是,因疫情中断了数年的聚餐恢复了。提前,是因为报社的几位老人因年事已高不能参加,而他们又都在今年相继跨越或进入期颐之年,晚辈们要准备祝寿贺春的小礼物,以便在龙年正月初一前呈送季音(101岁)、钱李仁(100岁)、陆超祺(99岁)三老(见《相伴散记》之七十一)。恢复聚餐,理由不必多说,不少老友至少数年未见,实在是太想念了。
为了这一活动,宝林兄和文梅、华新付出了多多心血。宝林从策划到设计再到联系制作,忙活了二十多天,终于功德圆满,昨天把数十套精美的祝寿贺春册页呈现到大家面前。而文梅和华新,则张罗筛选适宜的聚会地点,终于在北京SKP为大家订下了交通方便、环境优雅、菜肴精致、价格实在的场所。
由于老伴儿的特殊情况,我不能参加聚餐,但舍不得这次和老朋友们见面的难得机会,于是就先安顿好老伴儿:给她喂了些水果、核桃,让她安坐在厅里靠墙的圈椅上,手里拿个毛绒玩具,打开顶灯和电视;然后反锁上房门,前往几百米外的SKP。
只十来分钟,我就来到了聚会的餐馆,比我大十多岁的焕椿兄和涵箴大姐夫妇已经先到了!紧紧地握手,互致问候,我们已经有五六年没见了。大姐最关心的是我的老伴儿,以往只能通过微信,现在是当面询问,边问边叮嘱我自己要保重身体,让我深深感受到亲切的温情。
接近六点,朋友们陆续到达,宽敞的厅堂,很快就嘁嘁喳喳了,每个人好像要把憋了多年的话一股脑地都倾倒出来似的。
宝林兄的杰作运到了,暂时打断了大家的叙谈。摩挲着大红底上布满金色龙凤花纹的册页封面,翻阅着内中的三老照片和晚辈们的贺词,大家都由衷地赞叹。
我忙着找出要分送三老的册页,翻到自己的贺词那页,恭敬地签上名字。因为我要提前离场,所以我又找出自己要留作纪念的一套三册,请先到的朋友们挨个签名。已经六点半了,只差荣兴兄还没到,我有点儿着急了,因为老伴儿已经独自在家超过一个小时了,而我原计划就是一个小时啊。大家理解我的难处,于是决定不再等了,先拍合照。整二十人,坐坐站站,济济一堂,年龄是焕椿兄(虚龄90)居首、俊杰兄(虚龄89)居次,最年轻的也都年逾花甲。
合影之后,我拱手告辞,匆匆出门,大家既惋惜也理解。热情的东声老弟一定送我到电梯口,边走我边说,荣兴兄怎么还没到啊!我们有好多年没见了。真是苍天不负啊!话音未落,只见荣兴兄迎面匆匆而来。紧紧握手之后,东声为我俩拍了照。79岁的他是用两个多小时,从几十公里外的北郊清河镇赶过来的。
告别荣兴兄,我快步加小跑地赶回家。一开门就高声报到:老伴儿,我回来啦!老伴儿侧脸笑着看了看我,没有一点儿焦躁的样子。她也“理解”我。我用最快的速度煮好了馄饨(事先已经做好各种准备),把锅浸泡到冷水里,温度降到合适后,与她一起用餐。而此时,几百米外的老朋友们肯定畅聊正欢呢。热烈劲儿,可以想象出来。
今天早上打开微信,一幅幅聚会的照片扑面而来。虽然我没能参加昨天的“正剧”,但透过那些火热、感人的画面,我俨然身临其境,再次和老朋友们紧紧地融合在了一起。
是什么力量把我们拢到了一起?黏合力又为何如此之强?我以为至少有两点,第一,我们都对季音、钱李仁、陆超祺为代表的报社老一辈,怀有一颗无比崇敬、真挚爱戴之心。几十年不改。第二,我们正是在他们的率领下,奋战于难忘的八十年代,为推进改革开放奉献了自己宝贵的青春年华,在《人民日报》上留下了点点印记。几十年不忘。
历史是不能忘记的。不忘历史,不忘新中国历史,不忘改革开放史,不忘人民日报报史,就不会忘记在不同历史时段,为谱写辉煌篇章付出了心血、做出了贡献的那些人;就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成长起来的、路是怎么走过的,从而永远怀着崇敬之心、感恩之情。
三老代表的前辈们,就像一座座高耸的灯塔,长久辉映着后来者的前进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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