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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昨天晚上帮助老伴儿洗漱、睡下后,打开微信。原华东分社老同事群里已经哀声一片。这个群已经沉默好几个月了,自从我哀悼老同事、小朋友张豪(59岁)的文章发布后,大家似乎久久没能完全从对他的追念中走出来。没想到,再次“激活”它的,又是不好的消息。

      第一条微信是天扬发出的。他说:“各位老领导、老同事:今天几次打开这个群又几次关上,因上面的消息,竟然还是清明前后大家悼念张豪所发。但我仍然觉得我有责任把又一个不幸的消息禀告大家:华东分社原校对组同事、现新民晚报校对科校对员徐宇晟同志今天上午不幸因病逝世。享年54岁。”下面接着的就是老同事们的哀悼言语和合十“表情”了。一位还补充了一条:前不久刘伟也因病去世了,以前华东分社技术处照排车间的组长。也是50出头。“都太年轻了”“真的很震惊,在人均期望寿命已经84岁的上海,竟然有这么多同事如此年轻就离世,而且连续都在最近几个月”“深切悼念华东分社一起工作12年的好同事徐宇晟、刘伟”“黄泉路上无老少,白发人送黑发人,悲伤!悲痛!悲哀!”……我忍不住哀伤也写了这段话:“痛悼徐宇晟、刘伟!30年前,他们都是大男孩啊!怎么这么年轻就匆匆而去?不该啊!沉痛悼念。并代向家属致意,节哀,保重。”

      徐宇晟和刘伟,都是我曾经的同事。1994年7月,我奉命从北京前往上海,组建华东分社、筹办华东版,这是人民日报社第一个分社、第一个地方版。作为改革试点,我们面向社会公开招聘采编、经营、行政人员。为此在数家报纸上刊登招聘广告,这是人民日报第一次在别的报纸上登自家的广告。徐宇晟、刘伟就是经过考试,从上千应聘者中“脱颖而进”人民日报华东分社的。和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七八十人,绝大多数是二十多岁的“大孩子”。

      虽然由于工作种类不同,我与徐宇晟、刘伟交往不多,更没有私交,但我们是名副其实的亲密同事,因为我们携手并肩地创办了人民日报华东版!一起度过了开创新业的艰难岁月!从1995年1月1日的创刊号开始,每期华东版上都有徐宇晟、刘伟的心血。我在华东分社工作的5年中(1994—1999),与他俩话都没说过多少,但时隔25年,我也没忘记他们的样子和特点。徐宇晟,微胖,很注重仪表,上班经常整整齐齐地穿着西装,头发一丝不乱。刘伟长得比较帅,有人说他“有点儿像刘德华”。我们在一栋楼里工作,各忙各的,看到他俩时,也都是在忙着,一个埋头校稿子,一个专心搞照排。由于年龄相差二十多,我和他们可以算是两代人,工余时间自然是各有所好。1999年7月离开上海后,先去香港、后回北京,再后来退休,与徐宇晟、刘伟等许多老同事、小朋友再没见过面,但我一直没有忘记他们。是共同创办华东版的特殊经历,把我和他们紧紧地联在了一起。这是一种弥足珍贵的“创业情结”。

 

(上图,人民日报原副总编辑、华东分社社长保育钧<中>在看华东版试版版样。)

     记得25年前,临离开上海,我在送别会上,曾经很动情地说:“今后无论什么时候、无论在什么地方,我都不会忘记华东版,都会密切关注华东版,因为她是我人生重要的一部分。”很遗憾的是,2007年1月,华东版停刊了,人员大部分分流了。虽然报纸不出了,但同事、朋友都还在。10年前,2014年秋天,华东分社成立20周年时,我在老同事的聚会上说了这样一句话:“干了一件半拉子的事情,结交了一帮一辈子的朋友。”这“一辈子的朋友”中,自然也有徐宇晟、刘伟这些小朋友。

      在同代人中,相比之下,我的经历算比较丰富。小学、中学,在北京上的是全国知名的重点学校,三年饥荒挨过饿;文革狂风暴雨中的1968年9月,与一群北京中学生自行奔赴西藏,当了3年插队知青,干了8年多风餐露宿的记者,在雪域高原呆了12年;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人民日报从事推动改革开放、“三农”的报道;九十年代中在上海参与创办华东版;1999—2004,任香港常驻记者;而后调回报社搞国际报道……

      不同时期,不同地方,不同工作,结识了不同的人,也凝聚了不同的情结。其中,有同学情结,有西藏情结,有改革开放情结,有“三农”情结,有创业情结,有香港情结,有国际情结。这些都不是空荡的,而是充满了活生生的人、真真切切的事和浓浓的情的。他们和它们,就像一尊尊钟乳石牢牢地深植在我的心中。永生难忘。

      痛悼徐宇晟、刘伟之际,也诚挚地祝愿、寄语原华东版的老同事和我所有的老同学、老同事、老朋友们:珍重再珍重!健康再健康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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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足长生

知足长生

49篇文章 1小时前更新

吴长生,《人民日报》高级编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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