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57年前……
上午10点多,手机荧屏上突然跳出一条微信“刘晓莉同志逝世”!是我的老同学、老朋友、刘晓莉的先生胡绎发来的。虽然早就有些思想准备,但噩耗砸来,我还是心头一紧,忍不住老泪夺眶而出。
我和胡绎不是一般的同学、朋友,1964--1968年,我们是四中的同班同学,住校的同室室友;1968年9月,我们与十多位北京中学生(包括刘晓莉,北大附中高68届学生)一起自愿奔赴西藏,而后胡绎、刘晓莉和我又下乡插队,在雪域高原当了整整3年农民。在那不平凡的3年里,我们克服语言不通、习俗迥异、极左肆虐等困难,艰苦拼搏,同甘共苦,结下友情,更结下了共同的、化不开的浓浓“西藏情结”。
刘晓莉,在一同去西藏的同学里,年龄居中,真没想到她会最先离去。想着远去的身影,57年前的她不由浮现在眼前:个儿不高、身偏瘦,扎着两个刷子辫,戴着一副无色塑料框眼镜……那个年代,去遥远而陌生的西藏,是需要足够勇气的,而她还是一个出身于干部家庭的小女生。(进藏途中,前排右二为刘晓莉。)
在雅鲁藏布江畔西藏加查县插队时,我们与藏族老乡一起劳动、生活,挥镰收割、进圈背粪、搬石修渠,晓莉样样不落后;和我、胡绎一道进山打柴,推车拉车、披荆斩棘、撅枝砍条,晓莉事事不惜力;创办公社小学,晓莉更是校长、老师、伙夫一肩挑,边学藏文边教课,生火烧茶,和学生们一起抓糌粑,还像阿妈一样给孩子们梳头、捉虱子。由于不嫌脏、不怕累,晓莉很快得到藏族老乡的认可,把她当作亲姐妹,不光一起干农活儿、一起说笑、一起喝青稞酒、跳舞唱歌,还热情地帮助捻线、织氆氇、缝制藏裙,把她打扮成地地道道的藏族姑娘。
1972年秋,离开西藏后,刘晓莉和胡绎投身辽河油田的会战,又是从最基层的干起,采油工、女子采油队队长……一干几十年,在石油战线的不同岗位上做出不凡的业绩。
十多年前,利用到西藏出差的机会,刘晓莉专程前往“第二故乡”加查县仲巴“探亲”。她为仲巴的大变化由衷高兴,并开心地与当年的小姐妹达瓦卓玛相拥合影,与老邻居90多岁的老阿妈握手言欢。尽管已经离开几十年了,但西藏、加查,还在她的心中,老乡们也没忘记她。
前些年,刘晓莉罹患了恶疾,她以顽强的毅力,忍受多次手术、反复化疗的极端苦痛、折磨,坚持与病魔抗争。正像她自己说的“坦然面对疾病,带癌生存”。作为老朋友,我则深深陷在“想问又怕问、想见又怕见”的纠结之中。而重病中的她,还惦念着别人。去年得知我重度痴呆的老伴儿上床困难,她很快发微信给我,根据自己的经验,提出调整的建议。
异常艰难而漫长的抗争终于结束,坚韧的刘晓莉摆脱了痛苦,坦然鹤归。一同进藏的老朋友们,怀念她;西藏加查的山山水水、辽河两岸的口口油井,记忆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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