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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术后第一夜

      大约6点40,老伴儿睁开眼睛了,但对我叫她没什么明显的反应,只是看着我,要哭的样子,9点多,甘大夫、孔大夫来查看老伴儿情况,还给我们拍了几张照片。做了一整天手术,辛苦了一整天的他们,还没回家呢!真让我很过意不去。

      他们走后,我低头看看老伴儿,发现她好像很难受,要哭的样子。我想,可能是因为麻药劲刚过有些疼。可一直到10点半都是这个样子。而旁边和她同时手术的凤英大姐(76岁)已经自己提出要下地走走了。护士举着输液瓶,拉着她在屋子里走了几圈。我问她脖子疼不疼?她说一点儿也不疼,还走到我老伴儿床前对她说,别怕,没什么事儿的。我看老伴儿一直哭兮兮的样子,不知为什么。还发现她下嘴唇和太阳穴处有些微微抽搐。一位男护士来给换输液瓶时,我问他枕边的这个小瓶里装的是什么、也是要输吗?他说这是止疼泵。我说是不是忘记给她上了?他说,是让她醒醒再上。没想到这一“醒醒”就是四个小时!上了止疼泵,老伴儿的嘴唇、太阳穴处很快就不抽搐了。脸上的表情也平静了。一位女护士来给老伴儿活动了几下腿,帮她侧了侧身子,后背垫了个枕头,说“不能总一个姿势躺着”。11点左右,她终于闭眼睡着了。我则在床边的一把靠椅上斜坐着写东西。11点20,护士拿来一个注射器,让我喂了她几管温水。12点半,一位护士来到我面前轻声说,您到那张空床上休息吧,有什么需要就跟我们说。我有点受宠若惊,连说谢谢,然后从靠椅上起身躺到老伴儿相邻的床上。那边看护凤英大姐的小宋也被安排在一张活动床上休息。

      尽管我一直也没睡着,不时看看两三米外睡着的老伴儿,但平躺总比斜坐舒服得多。监护室里还有三四位患者,有的不时发出些声响来。这也是影响我入睡的一个因素。尤其是斜对角单间不时传出一阵阵婴儿的哭声,让人心疼。这么小就来做手术了(腭裂),是不幸也是有幸。凌晨四点半,我拿起手机,写下这段“躺文”。

      4:39,我起身走到老伴儿床前,她已经睁眼醒了。我低头小声问:我是谁啊?她没回答,但笑了。我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双眼说,闭上眼睛睡觉。然后回到床上。护士隔一个小时左右来查看老伴儿一次,每次看看她、看看旁边的监护仪,就悄悄地走了。我闭眼迷糊一会儿,就不由自主地睁眼看看老伴儿和监护仪屏幕。老伴儿静静地仰面平躺着。监护仪屏幕显示的血氧饱和度一直保持在96—100,脉搏70多。

     5点以后,四周静悄悄的,没什么大动静了,右侧几米外传来阵阵鼾声,真令人羡慕啊!5点半,医生和护士帮助老伴儿向左侧卧,又查看了一下双腿,说没事。他们走开后,我过去看她,她笑了,我让她闭上眼睛接着睡。

      7点半,拔导尿管和监护仪,老伴儿在护士帮助下,穿好衣服、纸尿裤,下地走路,围着监护室中间的医生护士工作台走了8圈,躺了一天一夜,没吃什么,只喝了一点儿水,她腿没软,还能和手术前一样走步,没退步,就是成功!

      8点10分,主刀的甘承大夫等来查看,认为状态不错。一位女大夫还拉着老伴儿的双手走了走。下床,出监护室,就是闯过了第二关!

《相伴散记》之一百二十九(2024.12.24-25)

手术后第一、第二天

     9点前后,内科两位主任先后来给老伴儿听了听心肺。9点16,我拉扶着她从二楼走回四楼病房。

      肯定饿了,我喂她吃了一个橙子、一块面包、一个鸡蛋、一杯牛奶。因为有痰又不会咳,为了防止肺部感染发炎,10点半,护士来给她做雾化,不让痰结块。11点多,预订的三份午餐送到,正好二姐小弟也进门,他们来帮助照护老伴儿,让我休息。

      二姐喂老伴儿,让我们先吃,她还带了豆包、花卷、烤红薯片、拌菠菜等。12点多,二姐拉扶着她走了走,让她睡下。甘大夫又来探视了,与她进行了简单的低声“交流”。1点16,护士拿着消炎药喂她,顺便喂了一些温水。

      下午,护士小杨给老伴儿做了两次雾化,输了消炎液。二姐小弟都感觉她对外反应有变化,一叫就答应,眼睛跟着人走,而且愿意“交流”,走路也轻松些。

       晚上再次输液时,护士小秦和她“对答交流”了近半个小时。小秦故意一会儿到床左一会儿去床右,她就来回扭头“追”小秦。

    10点,输完液,她乏了,我也困了,都很快入睡。一夜静悄悄。

     25号,6点多,我扶她起床、洗漱、吃早饭,一切如常。8点半,赵大夫来查看,问了昨夜以来的情况,认为状态不错。十来分钟后,他又来房间,说可以给她拆掉引流管了,因为液体不多。我扶老伴儿在病房中间的椅子上坐稳,推着器械小车的赵大夫再次进屋。拆掉环颈的纱布套,老伴儿露出脖颈真容:两侧各有一条竖向伤口,左侧的大约七八厘米长,右侧稍短些。因为是皮下缝合,没有拆线问题。两条伤口下侧六七厘米的部位,各有一个小口,两条引流管就是从那里插进去的。赵大夫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住细管慢慢拔出,老伴儿脸上略微有点反应,但一直保持微笑,看来只是一些“感觉”但不疼。拔掉引流管,赵大夫分别在小洞口抹了点赭石色液体,然后各敷一块纱布,再举行缠绕包扎。10多分钟,操作结束。老伴儿向推车出屋的赵大夫颔首致谢。他去隔壁给同天手术的凤英大姐拆管了。而昨天夜里,大姐已经自己拔掉了一侧的导流管。

      护士又来给老伴儿输消炎液了,还做了一次雾化。午饭前,我们在楼道里来回走了六趟,最后一趟时,她尿裤子了。之前在马桶上坐了三次,每次十多分钟都没尿。

      擦洗、穿好干净病号裤后,吃午饭。饭后坐了20分钟,我扶她上床午睡。挡上眼睛,她很快睡着。我稍躺了一会儿,和王护士长打了个招呼后出发,目标是碧云寺。坐车不到20分钟就到植物园西南门站了,往上没车,得走步了。顶着不大的西北风,我沿着坡道往西北方向走。到岔口,大约一公里。再往上就是石板路了。还有差不多一公里。弯曲的石板路上,没几个行人,两边小店也就没有顾客。两点12分到达碧云寺山门,刷卡进寺,拾级而上,穿过哼哈二将守护的山门,拜过笑口常开的弥勒佛,依次参谒大雄宝殿的释迦牟尼佛、菩萨殿的观音菩萨、地藏王菩萨,瞻仰了金刚宝座塔。在水泉院假山前,用手机拍了一下。60多年前,家父曾携我们兄弟、林家姐弟在这里留了一张合影。

      隆冬下午,院内、殿里,游人极少,异常肃穆静谧。寺静,心静,我一路默默为老伴儿祈祷。半个小时,走出山门,沿石板道下行,3点到公交车站,3点28,回到医院。护士小赏正准备给老伴儿输液。

      5 点,晚饭送来,大米粥、包子。把昨天二姐带来的煎红薯片,掰小泡在热粥里,慢慢喂她,红薯吃完,我又喂了她一些茴香包子馅,然后喂几勺粥。没想到她突然就不行了,嗓子里发出不小的高频喉音,后仰着干咳、喘气,很痛苦的样子。我赶忙给她叩捶后背,但还不行,嘴唇发紫。不得已,我按了红色的“呼叫”键。小赏很快赶来,给她叩捶后背。稍微缓解后,她就看着小赏笑了。小杨也来了,看老伴儿又发作了,俩人一起给她叩捶。两三分钟后,她基本恢复常态,又看着她俩笑了。小赏说她放屁了,是不是要拉?我问她,要拉屎吗?她说,等一会儿。这一回答,很让人惊喜。护士说,前天做手术全麻,是把一根管子从喉咙插进去的,七八个小时,喉咙肯定受伤、不舒服。我想,这大概属于手术“后遗症”。饭后,她慢慢恢复平静。护士说,有情况一定随时呼叫。

《相伴散记》之一百三十(2024.12.26)

吃饭呛着真吓人

      26日,起床、洗漱、在楼道里走步,都很正常。7点50多,刚喂完早饭,却突然发生意外!女清洁工一边拖地一边与老伴儿打招呼,夸她的“皮肤真好,一点儿皱纹也没有”。老伴儿笑着回应,想要说什么,可嘴还没张,脑袋就耷拉下来。我赶忙托起她的下巴,只见她两眼微闭、眼球上翻,嘴唇发紫。我抬手急按呼叫键。护士长和护士很快跑进门,一起给老伴儿拍背,同时呼叫医生。一两分钟,医生、护士涌进来了十多位,把老伴儿抬到床上,拍背、抠嘴、用吸痰机吸痰……忙成一片。几分钟后,老伴儿被抢救过来,戴上了氧气罩。脸色、嘴唇也恢复正常,一听见呼叫,立即笑着点头。前后20分钟,她到鬼门关逛了一遭,我吓得直出冷汗。医生一边安慰我,一边说,这是呛了。听我叙述过程后,又说,应该是吃的东西还没完全咽下去,就要说话,结果食物就呛进气管了;接着又嘱咐:对这种病人,喂饭一定不能急,要小口喂,让她慢慢嚼,等她完全咽下去后,再喂下一口;吃饭时千万别引她说话!否则很容易发生危险状况。我牢牢记住了这三条:小口,慢喂,不说话。

      护士长小王还提醒:以后在家里吃饭,吃好后,一是让她张嘴,看看都咽下去了没有?二是让她静坐20分钟,别说话。

       由于这个状况,医生决定让我们搬到三楼的内科病房,那里医生、护士多,设备全,更方便应对突发情况。我二话没说,立即带老伴儿搬家。进入楼下病房后,她被安顿到床上,护士就给她安上监护仪,戴上了氧气罩。由于有痰在喉咙卡着,又给她吸了一次痰,接着输上加有消炎药的生理盐水,防止肺部感染。输好液,喂她吃了一根香蕉,遵照“小、慢、不说”原则;喂午饭,也是这样。别的没什么,就是她不会咳痰、吐痰,实在让人发愁,听着她喉咙里不时发出声响,心里真难受。

      下午两点到三点多,两拨医生来查看。没什么特殊说法,只说监控是为了防止肺炎。护士长李丹,详细了解了老伴儿的情况,交代了注意事项。没想到她早就关注我的公众号了,因此可谈的很多。四点十分,我扶老伴儿下床,在楼道西侧走了三个来回(李丹说东侧有感冒发烧病人,不要去那边),她明显不如昨天,但精神状态不错,始终乐呵呵的。

      同病房的朱钰安老先生已经87岁,也由保姆推轮椅和我们一起活动了一会儿。朱先生是焊接方面的专家,参与了天安门前观礼台改建和北京饭店新楼的修建。回到病房后,我让老伴儿在靠椅上坐稳,然后按“规矩”给她喂晚饭。6点,护士按科主任要求,推来拍痰机,按下电源开关,我握着那个能震颤的圆锤,在老伴儿后背由下往上反复拍了15分钟,目的是把肺部的痰液“震”出来。可我觉得还不如用手叩拍。老伴儿一动不动地配合。到睡觉的近两个小时里,她只咳嗽了几声。

      7点半,拉她到卫生间洗漱,换了纸尿裤,然后“搬”她上床睡下,接上了监护仪、氧气。26日,有惊无险。她总算安稳入睡。我也得到不少护理知识。如果今天早上的险情发生在家里,我根本应付不了,后果不堪设想,令人后怕。幸运的是还在医院里。

《相伴散记》之一百三十一(2024.12.27)

再次意外更吓人

      一夜基本没睡,因为同屋的老先生头脑已经不太清醒,每隔十几分钟就喊叫一次,或要喝水或要尿尿。我睡不了,老伴儿也睡不了。我发现,只要老人一喊,监护仪显示她的心率就加快,胳膊就不安地移动,不断把测血氧饱和度的指夹弄掉。而指夹一掉,监护仪就发出哔哔的警示声,我就得去给她重新夹上。监护仪显示,老人没动静时,她的心率在70左右,血氧饱和度98上下,呼吸14-16,都很正常。老人一叫,心率就马上升到90多。怎么办?她这样的病人,最不能受惊吓刺激,一定要睡好觉啊。不行就出院回家,不能在这熬夜。

      27日,早7点,拔掉监护仪的连线,扶她起床,到卫生间洗漱,换纸尿裤,吃第一次药。7:50,给坐在靠椅上的她喂早餐,两块小蛋糕、两小袋酸奶,还是“小、慢、不说”。8点10分,医生护士来查房,重新插上监护仪连线、氧气。

      我说了夜里的情况,提出出院要求。医生说可以考虑,但先做个肺部的CT,排除肺炎就可以签字出院。10点半,我推着她到地下一层做CT,很顺利。出检查室,就遇到了同样是老伴儿罹患阿尔茨海默症的张先生,他是我老朋友永安的北大附中同学,又是报社一位老同志的孩子。我们有个小群,专门交流治病信息。他是特地来医院看望我们,了解我老伴儿手术后情况的。我们一起回到病房,看我老伴儿状态不错,他也增强了信心,准备带老伴儿来手术。

      张先生走后,我即喂老伴儿吃午饭,把饭菜弄成小块、拌匀,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喂。她也慢慢地嚼咽。同病房的老先生和阿姨已经吃好、睡下了,一点声音也没有。再有几勺就吃完了,突然她又低头了!我一看,又是两眼上翻、嘴唇发紫!按呼叫键后,医生护士比昨天更快。两位科主任都到场指挥。十几分钟,完成抢救,她又还阳了。这次是噎的,虽然吃进去的食物嘴里没什么了,但由于吞咽慢,都积堵在食道里,引起了呼吸困难。抢救时,护士小李用手抠出了嘴里特别是喉咙里的食物,起来关键作用。根据两天接连的险情,毕主任和乔主任都说要下鼻饲管了,开始我坚决不同意。后来听了解释,先下两天看看,让她缓解缓解喉咙,如果可以吞咽了,就拔掉。我忍痛同意了。

      出不了院,为了能睡觉,科主任就想办法给我们换了病房。这次是和前几天四楼的隔壁邻居小赵夫妇住一个病房了。他的老伴儿华华的手术是上星期四做的,术后搬到这里。

      刚刚恢复,老伴儿又喜人地笑了。真没办法!她一点儿不知刚刚我是多么的紧张!下鼻饲管时,乔大夫把我拉到一边,不让我看,以免心疼难过。还嘱咐,吃干硬不行,稀容易呛,糊糊最好。

      为了防止她自己把鼻饲管拔掉,李丹建议给戴上防抓手套,并拿来了示范的样品,并说可以网购。我立马在京东上下了一单。小李说,先把这个给阿姨戴上,京东送到后,您再还我,因为我还要给其他病人家属做示范。

《相伴散记》之一百三十二(2024.12.27-29)

同病同屋同命

      从晚饭开始,老伴儿就鼻饲了,包括食物、药物和水,都由护士操作。医生还专门叮嘱:千万不能因心疼而私自给病人往嘴里喂吃的,连水都不能喂!我说:接受教训,绝不会喂,宁可她饿点儿、渴点儿。因错过了订营养液的时间,当天晚饭喂的是用蛋白营养粉冲的糊糊。第二天的饭是用小程序预定的,三顿全是糊糊,奶、蛋、果、菜,还有馄饨匀浆。

      同病房小赵的太太华华,才55岁,三四年前确诊阿尔茨海默症,许多症状与几年前我老伴儿相同。因此,在楼上当邻居时,我和他就有不少共同语言。没想到现在又住到了一起。我们真是难姐难妹、难兄难弟啊!看着小赵一口口地给华华喂饭,我好像看到了我的身影,两年来直到今天中午,我不就是这样的嘛。这就是相依为命的“伴儿”啊。希望几天后,我还是像小赵这样慢慢地喂,而不是用注射器“打”。

      晚上10点多,老伴儿和华华输完液(消炎),做好雾化,近11点,我们熄灯睡觉。

      小赵夫妇,一夜安睡,华华偶有小酣,小赵一点动静都没有。但人不干扰了,机器却烦人了。因室温有点儿低,杨琼不时一阵阵地咳嗽,还不断把血氧指夹弄掉,引起监护仪发声提醒,弄得我反复起来给她上指夹,盖被子。而每次她都睁着眼,显然,那机器声也闹得她没法睡。6点多,小赵起床了,接着我也起了。发现楼道比病房的温度高,于是我调门廊墙壁上的空调板,把把暖风调到高速,温度升到28,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!空调坏了,难怪房里温度比楼道还低,难怪她不断咳嗽。7点半,送来营养液,有点儿烫,晾到近8点,叫来护士给喂,用注射器打进了200毫升营养液和50毫升加了双歧杆菌的温水。饭后又戴上了氧气罩。8点半,维修工人来修好了空调,病房里恢复了暖风。由于加喂了双歧杆菌,老伴儿接连两天有大便。

      近11点,侄女嘉嘉来探望。知道两次险情后,她很心疼、担忧,但也没办法,只能安抚我。看着给大娘鼻饲营养液,和她亲昵地“交流”了好一会儿,又与我一起拉着她在楼道里走了一千步,一起抬着她上床睡下,嘉嘉才告别。

       下午3点多,护士小李来给吸痰、喂药。用注射器垫住她的嘴(总紧咬住吸痰管),吸痰三次,还带出了一点儿前一天午饭吃进但留在喉咙里的食物残渣。而后给她连药带水打进了80毫升。小李看老伴儿躺着心率还偏快,又送来体温计,让给她测一测。37.8度,低烧。小李说不到用药的程度,用温水毛巾反复擦拭腋窝、大腿根和膝盖窝,可以降温。我依计而行,擦拭两次后,体温降到37.1,心率也由90多降到80左右。

      5点,营养液送到,是馄饨匀浆,与胡萝卜汁混合后,护士给打了320毫升,说她有些发烧、出汗多,多补点水。7点多,我摸摸她脑门,一点儿都不烧了,就拉她起来,走了走,拍了几百下背,擦了脸、屁股,换了纸尿裤。9点输液,我和她都吃(把药粉融到温水里打进)了一个胶囊,预防流感。

      为了能睡得安稳些,医生同意了我的请求:拆掉老伴儿身上的监护仪连线,只留氧气罩。

      两夜后的这一夜,总算是安静、安稳了。小赵夫妇依旧是令人羡慕地“一觉到底”。老伴儿只咳嗽了两小阵,应该睡得也不错。6点半,拉她起床,发现出汗不少,就不光换了纸尿裤还给她换了上衣。病号裤还没穿,来替换我的小王就到了,刚刚7点。

      医生和护士们,都担心会把我拖垮,因此建议一定要有人来替换替换,让我缓缓劲儿、休整休整。我接受意见,安排小王来替班。交代了相关事宜,让她不清楚就问小赵。不到8点,我离开医院回家,周一早上“返岗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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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足长生

知足长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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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长生,《人民日报》高级编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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