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整在上海呆了一周,昨天回到北京。
没想到这次出远门,老伴儿表现特别好。一个星期里,她睡觉没尿湿一次床,外出没尿湿一次裤子!无论出去活动还是在住处休息,她不光总是乐呵呵的,还不时主动与人搭讪。新老朋友都说她一点儿也不像重度痴呆的病人。几位新结识的小女友向她提一些简单的问题,她多数时候能答出第一个,有时还能接上第二个话茬,引来一片笑声。
上次去上海,还是疫情前的2018年秋天。近五年,与定居上海的儿子夫妇、孙女,只见了有限的几次。而与上海的许多老朋友,则是整整五年没见过了。这次去,既是看孩子,也是会朋友。尽管与五年前大不相同了,老伴儿已经从生活基本能够自理,行走、对话也都还算正常,变成除拉着能慢慢走路,其它能力全都丧失,但我还是做好充分准备,大着胆子拉着她出发了。因为太想孩子们,也太想朋友们了。想趁她还能走路,带她到远处看看。
由于儿子夫妇上班,孙女读高中住校,这次我们在上海崇明参加了一个活动后就在那边多住了两天。时隔十多年,崇明大变化,可以用“一减一增”简单概括。减,就是对环境有负面影响的企业、产业基本“减”光了,使这个中国第三大岛更加“生态”了;加,就是适合保持良好生态环境的产业增加了,而且加快发展。港沿镇的小黄、小龚介绍家乡时,以“五个一”概括新的产业结构,即“一粒米”,崇明的优质粳米;“一枝花”,新兴的鲜花产业;“一棵树”,以黄杨为主的园艺造型树;“一棵菜”,无污染新鲜蔬菜;“一只羊”,肉质鲜嫩的崇明山羊。这“五个一”,都是既发挥本地资源优势,又符合“绿色”方向的产业,已经成为当地民众的摇钱树。“一棵树”最集中的园艺村,全村近百分之八十的农户以种植、培育、出售造型瓜子黄杨树为业,人均年收入4万元。既种植又擅长造型的施鹤生,每年卖树能收入二三十万元,为别人帮忙造型的工费是400/天。这些黄杨种植户,都靠“一棵树”盖起了新楼,过上了富裕日子。(图1,多漂亮的鲜花啊!出口日本的“硬货”。图2,施鹤生家院子里的这棵瓜子黄杨至少能卖5万,但他说不卖,留着自己看。)
在农家的黄杨园林中徜徉,犹如畅游于绿海,还可以不时欣赏造型各异、身姿优美的黄杨树。在这种焕发着勃勃生机、洋溢着艺术芳芬的环境里劳作,真是一种享受。
与上海核心市区不同,虽然也是大上海的一个区,但在崇明看不到高楼大厦,映入眼帘的,基本都是两三层的小楼。因此这里的天空显得特“大”,特蓝;由于车少、工厂少,噪音小,也特别静。加上有广袤的滩涂、湿地,这里的鸟儿很多,不光保护区是它们自由翱翔、觅食的天堂,酒店院子里、普通农舍旁,随时都可以听到叽叽喳喳的鸣叫、看到大大小小上下翻飞的鸟影。痴呆老伴儿的出色表现,不知是不是也与这种好环境有关?(下图,在崇明岛最东端东滩湿地。)
由于时间短,这次只与少数老朋友聚会了一次。离我1994年7月到上海筹办人民日报华东版,只差几个月就三十年了,我们这些年富力强的中年变成了古稀老人,当年刚走出学校门不久的小青年,现在最小的也已年逾半百。岁月流逝,友情沉淀,时间越久,情谊越深。无拘无束的谈笑间,大家恍若回到了几十年前难忘的携手创业岁月……
在上海的一周,是紧紧张张的一周,心情愉悦的一周,也是留有遗憾的一周。两点遗憾,一是时间太短,许多老朋友没能见面;二是虽然周末可以和平时住校的孙女团聚两天,但她紧张得几乎与在学校没什么区别,除了短短的吃饭时间,其余都独自关在自己屋里做作业、上网课。从早八点到晚上十点多。她专心致志,我们也不能打扰。刚上高一,就紧张成这样,出乎预料。实在让人心疼!(下图,抓紧晚饭后的几分钟,孙女和爷爷奶奶照个相。)
但愿老伴儿平稳的时日能长些、再长些,以便不久后能拉着她再出远门;也祈盼对孩子们的“双减”实些、再实些,“恩赐”给他们一点休息和玩儿的时间吧。
这次上海之行,还有一个重要的收获,就是无论儿子夫妇还是朋友们,都热情地动员我们去上海养老。去还是不去?一时真没法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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